晏可际的心神。伍绍均这山野老翁究竟打算干什么,是单纯觉得这仪式残酷得有趣?还是向自己示威?他想到这,遂又把头转过来,盯着伍绍均,但那只是个老人,快要死了。
接着他听到了咀嚼的声音,现在那巫师彻底狂乱了起来,虽然他之前也是狂乱的,但不像现在这般大喊大叫。他停了下来,晏可际又听到刀割的声音,然后是又是咀嚼声。
伍绍均终于说话了:“景使是贞国公的学生?我武成年时曾见过你师父,五三师兄,皆是英雄人物,全不像我伍家,一代不如一代。”
晏可际虽然恶心,但也吹捧道:“伍都督哪里话,长公子,二公子具有英气,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假以时日?”伍绍均笑道:“这玉台山与其说是祖业,不如说是囚牢,锁在这大山中,能成什么大器?”
晏可际回道:“我自幼在熙州乡野长大,举目所望,唯有田野,所见之人,俱是农夫。玉中乃南北要冲之地,几位公子都见识广博,怎么能说是牢笼呢?”
晏可际不知道伍绍均为什么要说这些,他真打算跑路去沐中了?
“熙州的田舍郎那也比玉台山的都督高贵,据我所知景使的父亲富贵恐怕不如我吧?”
“家父何能与都督相提并论,不过熙州一田舍郎耳。”
“田舍郎又有何不好?我父亲当年便是在大成宗下当佃户,然后被大成宗一位师父看中的。”
晏可际的父亲何能与大成宗的弟子相提并论,大成宗乃是与阖阳派,清仪派并列的天下六大派之一。
但还没到晏可际回话,这老者便说道:“这又有何用?我是大成宗出身,却不能传功给我那儿子,只能让他们随着五兴派这个九流门派学武功,人家五兴派还瞧不起我们这两面三刀的东西。”
“哪里?庸人胡语,都督是我大景的都督,我想五兴派的高先生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不过,那五兴派瞧不起伍家,我也瞧不起他们,那是什么九流功夫。景使可知道我伍家的过往?”
晏可际是知道一点的,但还没等他回话,这伍绍均便接着道:“我父亲生在璐方,却拜在尚方大成宗,最后葬在这元方玉台山。当年然神高帝发家便是靠南征元方,他是飞黄腾达了,结果留着我父亲枯守玉台山。我早些年以为我能趁景然交战振兴伍家,结果呢?我当时东夺柏仪镇,南征沐西之地,然后呢?景然皆以我为匪盗,在这玉中城里,到底不过是一方婊子。”
晏可际心不在焉地听着伍绍均的絮絮叨叨,他心中自然知道伍绍均在想些什么。不想在玉中城,不喜欢五兴派的武功,那不就是想到我们云亭门吗?但晏可际心中嫌恶伍绍均,所以摆出一副烂漫天真听故事的样子。
“现在看来,作婊子也是死,立牌坊也是死,苟活则不如全大义。我玉中之人值此危难之际自当忠于大景,与然人玉石俱焚,以全节义。我欲明日夜晚在石堡中大摆宴席,与那些然人同归于尽。但有些人毕竟前程远大,活下去,更能为大景办事,我还请景使把我二儿子带到云亭门去。”
晏可际现在不饿了,不仅不饿,甚至想吐。这老翁要做些什么?什么叫与然人玉石俱焚,还不是他伍家,是玉中。在玉中,这是第二次有人想拜入云亭门,但这次却让晏可际深觉恶心。
但晏可际终究要回个话,正当他要开口时。
“刺客!”一阵寒光从屋顶划过主座,血溅满堂。
那刺客刺中了伍绍均的心腹,却也挨了伍绍均一掌。大门大开,一堆人挤进来,到处都是叫喊声,晏可际被请出屋外,到了外面院子的左厢房。
其实那刺客本可以不逃那么快,看得出来,他还想刺晏可际一剑,但他挨了一掌,又不知道晏可际肚中空乏,四肢无力,倒是可惜了。
现在人来人往,没人再来找晏可际了,他终于可以吃陆丽娘给他的糖果子了。这甜甜的东西最和晏可际的口味,就算屋外传来阵阵杂音臭味传来也不影响晏可际的好胃口。
直到谭弘益过来,严肃地问道:“刺客是晏公安排的吗?”
晏可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谭弘益,但谭弘益反倒大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不是晏兄弟,只是总要试探一下。”
晏可际问道:“这里面伍都督才刚死,谭兄弟未免有些过于轻松了吧。”
“我觉得长公子定能主持大局。”
“那明日的宴席?”
“伍都督怎么说,就还是怎么办。”
“如果我们再这里杀了然使,然国会做什么?漆左路能血洗玉中,然军的报复也不是那般好承受的。”
“晏兄弟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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