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偶尔还会碰见洞文方丈。
酒儿一直觉得,是她害死了观云舒的娘亲。
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此刻已经入夜,屋外风声呼啸而过,雪势似乎很大
观云舒捏着画卷,望着画上大雪飘扬,酒儿白衣染血,提剑牵马,小手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猝然扔下画卷,重重推开房门,冲出院子。
她一定要杀了萨满天。
沙沙——-
可当她来至院门前时,却听到了脚步声。
她顿在原地,闻声看去。
今夜雪势很大,大到走在雪中,都会迷路的程度。
风雪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雪幕后,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他提着剑,牵着马,白衣胜雪,可衣上染血。
他似乎很是匆忙,明明受了伤,却没来得及处理伤口,急匆匆便往院中跑。
观云舒望着雪幕间的白衣男子,恍惚间,想起了那副画。
画上的酒儿,也是这样。
“你,你……”
观云舒不知为何,嗓音在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白衣男子站在山坡下,抬眼看她,微微一笑。
“我说过不会迷路吧……这里种着这么多柳树,一看到它们,便知道回家了。”
观云舒好似失了所有力气,站在原地,后想起什么,又冷声道:
“我要杀了萨满天。”
“他已经死了。”
观云舒愣在原地。
“酒儿当年杀不了的人,我来杀。”山坡下的白衣男子,牵着马,提着剑,朝山坡上走,口中继续道:
“莫惊雪也死了,都死了,但我还活着……这段时间,终于可以安生一些……”
话音未落,穿着僧袍,总是傲然独立,仿佛瞧不起任何人的尼姑居然哭了。
观云舒哭了。
泪珠好似夜空雪花,飒飒落下。
赵无眠从没见过观云舒哭,也从没想过,她居然会哭。
他慌了。
“你,你怎么了?”
他连忙牵马走近,尼姑低头,兀自哭着。
两人在雪中呼出的白气交织。
即便是在哭泣的观云舒,依旧是这么澄澈动人,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望着赵无眠的脸。
两人总是无话不谈,只要待在一起,一定少不得彼此挖苦,拌嘴,吵闹。
但此刻,观云舒却不知该说什么,也便只是道:“先为你处理伤势吧……”
院内并未收拾,一片脏乱,两人来至河边,用冰冷的河水清洗伤口,包扎。
冻得赵无眠龇牙咧嘴。
处理好伤势后,雪渐渐小了,遥遥看向天际之外,还能隐约看到一缕抽穗芒草般的纤细月牙。
两人没有回屋,也不想回屋,就这么躺在雪上,一块看着月牙。
整片天地,一片素洁。
赵无眠想起,他还要与观云舒扫墓。
但大战一场,他委实疲惫不堪,只想就这么躺在绵软的雪中发呆惬意。
他没有刻意与观云舒搭话,没有刻意找话题。
观云舒也没有。
她也在发呆。
她不是喜欢发呆的人,但此刻,却有些像她的娘亲。
两人即便什么都不说,只是躺在一块看月亮,也觉得惬意。
赵无眠很快,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没有起身,而是道:“你饿了没?”
“有点。”
“待会儿骑马,咱们去镇子上吃点,你想吃些什么?”
“都行。”
“都行?那我可要给你买肉了。”
“恩。”
“恩?”赵无眠看了观云舒一眼,觉得奇怪,后道:
“你可是尼姑,还是罢了,继续吃素吧,我待会儿可得多吃点肉…吃一整只羊!”
他继续自顾自道:“这档子事解决,可算清闲下来,我接下来反正是哪也不想跑,只想天天过着堕落的日子,好生享受一番……”
“赵无眠,我不做尼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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