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

如影随形(6/13)

上吸取这种能量,从而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与馆长较量。何古因此稍稍加快了脚下有些歪扭的步子,最后终于走出巷子来到城洞边。不死不活的太阳还没落山。何古知道自己来得早了点,于是他在城洞里徘徊了许久,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何古想干脆先去文化馆一趟,威慑威慑馆长,杀一下他的锐气,但何古又怕错过看一眼白力的机会。后来,何古就沿着城洞边的石坎爬上了城墙,呆立墙头死死盯住西边的太阳。良久,对面水上乐园里的鼓乐逐渐消沉下去,有人陆陆续续走出水上乐园。何古的双眸变得异常明亮。很快白力也挑开水上乐园的门帘出现在曲栏上,可馆长的身影穿出城洞却挡住了白力。“妈的馆长,你他妈的!”何古在那个冒着血泡的刀洞里咕噜了一句。

    八

    何古登上一道台阶,敲开城西派出所的铁门。“你找谁呀你?”铁门里面一张嘴巴突然张着没再合上,那没说完的话音都像刹住蛇信子般从那嘴洞里塞了回去。何古站在门边一副充满耐心、不慌不忙的样子,他说:“我就找你呀,你大概就是这里的所长吧,看你身上的制服有多好。”那人说:“你看你那吓人的样子,怎么来派出所不去医院呢?”何古说:“我就是从医院来的,我还去医院干吗?”那人说:“医院不将你的脖子整好就放你出来了?”何古说:“我脖子上的洞又不是医院的人割的,恐怕找医院找不上。”那人说:“那你的脖子也不是派出所的人割的,恐怕找派出所也找不上。”那人说着就伸着手要去关铁门。何古哪里肯就此放过他,脚一伸就站到了门中间,同时从袖子里取出那把新疆铜箍把匕首。那人吃一惊,往后直退不再把守铁门,说:“你莫非要行凶杀人不成?”“你们吵吵嚷嚷的要干什么?”这时那人身后的院子里站了一个穿制服的矮个子。那人立即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躲到矮个子身后,他指着门口的何古说:“他要……行凶,所……所长你……你……你看怎……怎……怎么办……”原来他还不是所长,何古心里说我刚才算是和他白啰唆了一阵。矮个子所长挺身上前,用蔑视的目光盯住何古,说:“你举着刀要干什么!告诉你,你这是班门弄斧,派出所可不吃你这一套。”何古这才意识到自己拿着新疆匕首的姿势有些不对,他将匕首的尖端往一侧撇了撇,然后走过去讨好地对所长说:“所长,我这可不是刀,这就是匕首——著名的新疆铜箍把匕首。现在已不是冷兵器时代,所长你用手枪用惯了,可能对什么是刀、什么是匕首概念模糊。”所长说:“少废话!快把凶器交上来!”何古低着头趋前一步,乖乖地将匕首倒过来让铜箍把躺进所长的手心。何古瞄一眼所长那缺乏表情的青色的脸说:“我就是来交凶器的。”“好吧,跟我来!”所长说着用匕首在手心拍了拍,转身挪步先朝审讯室走去。

    何古坐在审讯室的板凳上像犯人一样弓着背。何古心里想,真怪!我又不是被他们抓进来的犯人,我是自己主动跑进来的原告,我干吗也会心虚气短?用匕首在脖子上割一个洞我都不在乎,而坐在审讯室的板凳上却勇气顿消,这到底是什么鬼在作怪?何古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头抬起来在审讯室四周瞟了几眼,他想弄清楚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经过这一瞟何古才知道,这仍然是一间普通的房子,四壁除了有两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字外别无其他,唯一使人感到威严一点的是前面桌边的穿着制服的所长,这一刻他因坐在一张高椅上对何古来说便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何古想,这大概就是自己抬不起头来的唯一的理由了。意识到这一点后何古立刻在心理上作了矫正。何古大义凛然地望着高处的所长,说:“你看到我脖子上的刀洞了吧?我就是为这而来的。”所长把手上的匕首放到桌子上,伸手去抽屉拿出一个绿皮记录本。所长说:“看到了。不过你别得意脖子上的一个洞,那算什么?人家脑瓜上的洞、眼眶里的洞、胸口上的洞……我见得多了。”所长说着,打开笔记本用笔在上面记起来。

    所长问:“今天是几号了?”何古瞪大眼睛反问:“你不问我脖子上的洞是谁捅的却问今天是几号,你这不是离题万里吗?”所长说:“你给我闭嘴!我这是搞记录,不先记下时间,以后怎么整理材料送你们这帮歹徒上法庭?”何古随便捏造了个日子,说:“今天是十八,要讲发不离八,好日子啊!”所长说:“发发发,命差点呜呼哀哉还要发?你快说你脖子上洞是怎么来的。”何古开始叙述:“我是一名外科大夫,半年前我认识了文化馆馆长。”所长扬扬手示意何古暂停,拿匕首朝桌上敲了敲,说:“怎么你说话时有两个声音?好像你嘴巴在说话,同时脖子上的洞也漏音出来。你能否只让一个地方出声?”何古意识到那个洞今天格外不甘寂寞,它几乎把应该从嘴唇那里出来的声音的大部分都截住分流到了脖子上的刀洞。妈的,这个洞真不识时务!何古在肚子里骂一声,愧疚地对所长说:“真不好意思,这个该死的洞妨碍了公务。不过等一会儿你就会习惯了。这个洞里的声音和嘴里的声音意思完全相同……”

    何古开始叙述:“事情是这样的,文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