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的语调喊道:“主人家,我等乃远方行客,偶经贵地,不料天色已晚,斗胆恳请贵府能容我等借宿一晚,未知可否行个方便?”
片刻之后,内室深处传来一抹略显迟疑又透着几分古怪的回音:“若真有急难,投宿便罢。只是寒舍简陋,空间局促,若人数众多,只怕难以周全各位的休憩之所。”
三人见屋里的人只是说话而不出来,正在狐疑中……
此刻,一位约摸十岁光景的小女孩悄然步出,她的头发蓬松、瘦骨伶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黑灰的小脸蛋上,却有一双俊秀的眉目,她身上穿着一件已辨不出原本颜色的破衣,衣摆拖沓至膝下,双脚则胡乱套着两只磨损的木屐,就这般静静地立在那简陋的屋门之前,一双眸子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打量着面前这三位不速之客与他们的坐骑。
“小姑娘,怎么不见你爹爹和其他人在家呢?”任富的声音温和而轻柔,生怕恐吓到她。
“咳、咳、咳”里屋那妇人又干咳了几声,闷声回应道:“”男人们都出门打猎去了,预计也快回来了。
一钩新月从远处的林子里升了起来,树影斑驳,风移影动。
“那我们进去吧。”符楚轻声说道。
三人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进入院子里,随后将马匹稳妥地系于一棵老槐树下的木桩旁,马儿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夜色的静谧,安静地站立着。
任富自告奋勇地走在最前,引领着方向,符楚则紧紧牵着存儿的小手,紧随其后。趁着幽幽淡淡的月光,他们缓缓步入了那简陋的木屋。
屋里狭窄而昏暗,火坑中央,一只斑驳的铁罐静静地悬置其上,微弱的火苗在柴火间跳跃,努力维持着这小小空间内的温暖。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洒落,为这幽暗的室内添上了一抹银纱。
在屋子的最深处,一个身影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那是位满头银丝、面容苍老的老妇人,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都藏着过往的故事。她的身旁,那个先前遇见的小女孩紧紧依偎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与不安。
老妇人满脸皱纹、两只深陷的眼睛打量着进来的三位客人。
“老人家,我们自陈州宛丘而来,夜幕已深,欲在此地借宿一晚,多有打扰了。”言罢,任富双手抱拳,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老妇人闻言,缓缓拄起那雕刻着岁月痕迹的拐杖,吃力却坚定地站起身,目光慈祥地转向一旁的小孙女,吩咐道:“灵儿,快去后院搬两条凳子来,让贵客坐下。”
小姑娘很是乖巧,不一会儿就搬来凳子,三人依次落座,屋内顿时多了几分人气。老妇人也不怠慢,颤巍巍地端来几碗热腾腾的水,水蒸气模糊了她的面容,却遮不住那份淳朴与善良:“老眼昏花,但观三位气宇不凡,我看三位不像是盗匪,实话说吧,这寒舍之中,唯有我们祖孙相依为命,而我又体弱多病,家贫如洗,每天都是吃了这顿就不知道下顿何时能开锅,这碗热水就是我们能款待得起的,实在要委屈三位贵客了。”
符楚恭敬地双手捧过热腾腾的水壶,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老妇人那双布满岁月痕迹、如同干柴般的手,又转向一旁瘦得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轻声对同行的任富道:“任富,把我们的干粮都拿出来,大家一起吃吧。”
任富闻言,眉头微蹙,反问道:“可今晚若是都吃了,明日咱们在路上的口粮又该如何是好?”
符存却未加思索,毅然决然地将母亲细心准备的点心悉数取出,真诚地递向那位羞涩的小姑娘。小姑娘见状,非但未伸手来接,反而往后缩了缩,满脸通红地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羞涩地偷瞄着符存。
符存见状,爽朗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暖与坚定:“这些点心是我娘亲特意为我准备的,很好吃的,这样吧,来,我给你一半。”
老妇人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轻声细语地对身旁的小姑娘说:“灵儿,这位公子待你甚是宽厚,快去向他道声谢吧。”
小姑娘闻言,轻盈地迈出细碎的步伐,双手轻轻接过递来的点心,细若蚊蚋般的声音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符存,你唤我存大哥便好!”符存言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雀跃。在家中,他总是被诸位姐姐唤作小弟,此番终能体验一回做大哥的滋味,心中不禁泛起丝丝甜蜜。
符楚目睹这对祖孙俩的孤苦艰辛,心生怜悯,遂对老妇人温和言道:“老人家,我们自带有干粮,今晚大家尽管着吃饱,预计明天中午,我们就可抵达新乡城,到时候就可以备置一些路上所需的东西。”
于是,任富将所携干粮一一铺展,老妇人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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