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费存,这个自己的心腹牙兵正带人往自己这边奔来,此刻杨庆复的眼睛花了,耳边也嗡嗡的。
直到费存摇醒了他,然后就听费存焦急道:
“节帅,我们撤吧,刚刚少郎君已经派人过来了,他带着突骑正往这奔,咱们一起突围!”
杨庆复下意识地点头,忽然他又想起一事,直接摇头:
“不行,我作为节帅,不能走,我一走,战场上的兄弟们将再无战心,赵大还在战场上呢!”
费存哭了,他抱住杨庆复,哭道:
“节帅,哪还有什么兄弟们啊!如今还在的基本都是投靠了南诏军啊,这帮畜生啊!”
杨庆复茫然,他坚定道:
“赵大如何会负我?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费存已经懒得争辩了,正要裹着杨庆复撤退,可忽然外面响起震天怒吼,再然后他们就听到外面军阵杨师范怒吼:
“我乃杨师范,速速散开!”
然后众中军牙兵就看到一团烈火从阵中杀出,依旧是枣红马,绛色披风,朱漆大铠,手里的马槊也是赤色如火。
杨师范足够勇猛,手里的马槊上下翻飞,直接扫掉了一片杂军。
顿时,一众牙兵欢呼高吼,唱着杨师范的名字。
可还是这个时候,一支箭矢从南诏军阵中射出,杨师范下意识缩了下脖子,箭矢射飞了他的兜鍪。
浑身肌颤,杨师范扭头看去,正看到一名武士就要隐匿在阵内,看清这个人后,杨师范爆发怒吼:
“狗贼,赵怀义!你竟然卖我父子!”
没错,那个屡用暗箭射死西川牙将者,正是左成都突将赵怀义,这个由杨庆复一手提拔起来的军中肱骨。
可杨师范只是犹豫了下,就放弃去追赵怀义,扭头就直奔他父亲那边,准备带着他突围而走。
正是这个时候,那背对着,已经要隐入军阵的赵怀义,忽然转身大喊:
“小杨!”
杨师范下意识回头,因为这是赵大常喊他的称呼,他以为赵怀安来了!
然后下一刻,一支箭矢直插在了杨师范的脖子上,将他带飞出去。
距离杨庆复十余步,他的儿子杨师范就这样砸在了地上,杨庆复疯了,他慌忙奔了过去,将儿子揽在怀里。
此时杨师范已经气息奄奄,他望着父亲几乎一夜苍白的头发,苦笑道:
“父……亲,儿……不……孝了!”
说完,杨师范死死抓住父亲的手,最后滑落。
抱着儿子的尸体,这一刻杨庆复彻底愤怒了,他怒吼着,举着手中的横刀冲了上去。
后面,费存等牙兵死死护着他,冲进了南诏军的军阵!
……
这是什么声音?
一开始,只有很少的人听到,然后越来越多,一些正抓着俘虏的南诏人迷茫地看向了东方,那里挂起了沙尘暴。
生活在山林里的南诏人很奇怪,谷地为什么会有大风呢?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些人抖了一下,然后是一直颤一直颤。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军正向他们杀来!
不能怪这些南诏人,他们也从来没见过骑军的集团冲锋!
几乎是他们看到沙尘的一瞬间,一支绛红色衣袍的骑军冲了出来,其中一人,手持丈八马槊,身上明光铠闪耀着精光。
明明太阳就在头上,但为何那人比太阳还要耀眼呢?
“轰隆,轰隆”
当南诏军惊慌地准备结阵时,已经来不及了。
洪水呼啸而过,留下一片断肢残臂。
为首的赵怀安,手持精槊,横勇无敌,他不需要如何动自己的马槊,只需要将自己面前站着的任何人都挑飞就行。
是的,任何人!
赵怀安越发焦急,好在不远处,那面绣金大纛还立着,于是他再一次催马狂奔,将十分速度,再提高了两分。
见赵怀安越冲越快,身后的保义都突骑们再不爱惜战马,纷纷夹马狂奔。
与此同时,两侧的射雕都正在大范围的游弋,他们几乎是以顺时针在转动,一支支箭矢射出,将外围的南诏军无情地屠戮着。
作为最精锐的骑兵,射雕都由擅长此战术,他们可以绕着军阵不断奔驰,然后在马上回身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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