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银彩房门,到后堂上去喝茶闲话。
不多几时功夫,卢府便是里外喜庆欢腾,邱福安排即刻就张灯结彩起来。升官恰逢诞子,又是双喜临门,诚如往年故事重见,怎不使人喜庆万分?
翌日起,登门道贺的人便连日的纷至沓来,除了亲戚们,家里的主管们、兄弟会上的弟兄们、提刑司的同僚属下、知县白大人、县城各衙门的长吏、钞关长官阳大人、守备营成将军、团练营长官边大人,这些自不必说,就是城里做买卖的商贾大家,比如城西砖瓦厂的屈老爷、城南隋家庄的隋老爷,又比如秦金旺、方茂才、王贵、黄连、牛达安、李儒轩、沈思等,友好的不友好的,甚至不少明里暗里有过纠纷或争斗的,这回也都纷纷俱礼,或亲自或遣人前来道贺。就是刘国舅、车老爷、丁举人等这些聊城的社会名流、贤达,也争先恐后的前来道贺。溪头镇上卢嘉理得知了,也备了份礼儿,前来登簿贺喜。
卢嘉瑞想好了,一如前时初次得官故例,在收礼接待之时,便让莫先生坐于一旁,写了请柬及礼单回执发还,就定在顺子弥月之日开席宴请贺客,双喜同贺,却在请柬上写明不得再加送礼物礼钱。
既要接待登门道贺之人,又有多日积存的公事要处理,还要照应一下新升副提点刑狱公事景逸伦居住饮食便利,衙门里又依例要举办长官莅任迎新酒宴,名下各店铺的一些事务也得亲自处理,这让卢嘉瑞忙乱了好几日。
可是,忙归忙,累归累,多日的分隔,又遭逢心头畅快喜悦,卢嘉瑞不免每日晚夕都去巡幸妻妾们,服食神龟丸而后勠力尽兴。
一日,卢嘉瑞从提刑司散卯回来,到府门前下马要进府之际,忽有人冲上前来拦住去路。护卫的军牢正欲上去捉拿之际,卢嘉瑞定睛一看,却是古凡。卢嘉瑞诧异之际,赶忙止住军牢,问古凡道:
“古凡,你不在家与你爷爷耕种田地,为谋生计,何故独自返回这里?”
“呜——呜——呜——!”古凡一下跪倒卢嘉瑞跟前,未说话便先哭起来,“小的与爷爷回到村庄时,本想安心下来耕种,慢慢恢复家业,谁知道,小的与爷爷去整理田地时,却被人驱赶。原来,在小的一家逃荒期间,家中七八亩水田被庄上财主历富德霸占了去。俺爷爷去历富德宅上讨要回来,却被那历家财主指使家奴打了出来,小的爷爷被打折了腿。如今,爷爷卧床上动弹不得,呜——呜——呜——!小的前时在老爷府里供役,多少听到一些关于打官司之事,便出首将那历富德告到县衙门去。谁知那历富德却拿了一张假的田契,硬说小的爷爷已经将田卖与了他,反诬小的爷爷收了他银子,又想要回田地,讹诈他家!”
“那知县老爷只听历家的说话,就不听你们争辩,也不辩田契真假么?再说还可以找其他乡邻乡亲作证啊?”卢嘉瑞问道。
“那狗官定然是收受了历家的银子,或是贪图历家财大势大的好处,根本不听俺争辩。他只看一眼那假田契便认定了,然后就审断小的是诬告。小的再要申诉冤屈,那狗官便掣签让衙役将小的一顿好打,小的生生被打出衙门。小的如今是遍体鳞伤,周身骨痛,呜——呜——呜——!”古凡越说越凄楚,哭得惨兮兮的。
“岂有此理!小小八品芝麻官,如此贪鄙枉法,这次管教要他栽到我手里!”卢嘉瑞愤然骂道,便对古凡说道,“你休要惊慌,我定然为你家做主,你可先进府去住下,明日与你计较。”
这个以假田契霸占他人田亩案件与前时刘二光霸占张介田产案件简直如出一辙。那时是廉向笃主理审断,卢嘉瑞没能插手。他知道刘二光是个无赖恶霸,但廉向笃却审断他赢了诉讼,让张介不但无辜死去,还让刘二光平白霸占了张介的田亩,这个冤案让卢嘉瑞愤恨介怀至今。如今,他是河北东路提刑司提点刑狱公事,古家又是与他有旧之人,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让此等案件再出现冤情!
翌日,卢嘉瑞便派遣提刑司里干吏,雇了马车,与古凡一同回去接古坚到府里来,明面上说是将案件证人送来,另外发牌到德州安德县,拘传历富德到聊城,并向安德县衙门发公文提调案件卷宗。
安德县知县甘鹤接到河北东路提刑司的拘传令牌以及提调案卷公文,知道事情不妙,为收一点银子草率断的案惹出了祸事。甘知县未曾想到这等小案子,古凡这等平头小人物,凭什么就敢到聊城去向提刑司申诉告状。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提刑司的令牌和公文却不得不执行,甘鹤便出票派了捕快,将历富德拿了,连同案子原来的卷宗,解送到聊城去。
从古凡到卢府哭诉后不到三日,历富德便被解押到聊城,卢嘉瑞却不忙着审断,先命将他投入监牢,折堕折堕他意气。这边古坚也已送到聊城,住在卢府,卢嘉瑞让药铺甄先生给他开方配药,调治养伤。
有一日午后,卢嘉瑞散卯回到府里,与卢嘉瑞合伙开绒线铺的刘国舅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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