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声。
“小娘子此话倒是有理。”赵牧春瞧了瞧路边银杏树偏西的阴影,“吁~~~”他勒住缰绳止住车马。“只是不知小娘子如何从王长贵手中取那账册。”
这账册上定记有过往两年王富春从钱庄与晏枢密往来账目。赵牧春嘴上说着,心里却暗忖:
她在小筑奉舞,独入厢房与韩经略麾下将校议价取货。这中枢与西军的军需换交引勾当皆在她指掌间。
她又借力晏枢密细查钱庄事,施巧计逼我领王长贵见她。明着是为晏枢密计议,谁知她是不是以此拿获紧要货与新党。若新党得账册,里间记得王富春、钱庄与吕相晏枢密钱财来往,那“抑挠幸”新政之策岂不将阿兄仕途彻底断阻?
“嘻~色是刮骨的钢刀,酒乃孟婆的迷药。”杨婉柔敛起高洁威仪神色,把那纤长玉指从便耳边抚下,轻沿鹅颈又落在峰谷之间。
取清丽柔美而代之,妩媚之声拨动着赵牧春“待他酒酣时与他把弄,奴家只探得账册所在,余下便由你去处置。”
嘿~我早从那色鬼嘴里探得,账册常锁于二楼钱库红漆柜中。只是依着律法,凶案现场若非复审完结不可解封。
你等以为从王长贵处取账册,殊不知钱庄乃由王富春掌控。此番我来,便是要与王富春计较一二。若真如王长贵所言,西军韩经略受了王富春军需帮扶……这新党亦不失为我可依仗之力。
杨婉柔虽作艳媚之态,然心中暗自算计时半寸睫下却是星光闪动。若人见时,恐是会有起猛禽扑兔之颤。
赵牧春怎知杨婉柔所思。他虽名为小筑主事,然每次西军来人皆入小筑内各厢房二楼。二楼廊道只留杨婉柔着半尺薄纱独入厢房。
一则以色论价,西军将校怎见得此等国色天香,酥软温香里这交引便回奉得多了;
二则示晏枢密等坦然来见,除弱娇娘外并无长物,示其诚;
三则可将杨婉柔身子一览无余,防她暗自私藏交引遗下祸患。
赵牧春并着当值的赵正兄弟,只能在一楼院内等候,看顾着院内乐师。以声乐掩二楼军需交引勾当,防着有莽汉嗓门大泄了机要。
“唔~小娘子此计却也妥当。”赵牧春略一沉吟,接话道“今晨我已托人到黄草里乡去寻王长贵,只教说有玉牌主人今晚要见他。”
言语虽媚,为甚我隐隐觉着不妥?今晚我定要陪在她左右,防晏枢密书信所嘱事。
“唔,看来赵掌柜已先奴家一步做了计较。”杨婉柔心下略有不忿:这赵青亦或是晏枢密果有安排,只当我为诱饵……
回想起这两年晏枢密与赵青总是托词,言说圣上新登大宝,仁德爱民,不愿早行首采之事,杨婉柔定下心计:他们恐是靠不住,我却先攥账册在手,看吕相、陈敬…还有新党如何与我计较。
“近日客栈无住客,晚间尽可施为。”赵牧春回过身来,笑吟吟的自眉眼到荷兜打量着着杨婉柔“却是要委屈小娘子。当我面来与那厮把弄切不可羞赧,一切以大局为重。”
“噫?若赵掌柜在酒席间,待探得账册所在谁人去取?”
“小娘子且放宽心,小筑行院教头皆西军精锐。他等候在门外,探得账册所在取之不难。”
赵牧春抬眼瞧了瞧天边刚泛起的云霞,心下不经得意道:我且看你先前说由王长贵把弄是真是假。即便是真,我在其间看顾,只教李大郎他二人去取。彼时你便是有些心思亦无奈何……退了霓裳羽衣又怎能重新当得鸾凤。
“啾啾~啾啾~”一群雀鸟略过马车,往北面碑林飞去。
其后更高处,一行秋雁缓缓而过,好似已尽得其食正觅归处。
啧…这商人心机也是恼人,不过好似晏枢密未与他细嘱。杨婉柔心思流动。手从胸前拿出,又扣握鎏金香球,柔声道“若那厮要用强破奴家完璧,倒还需赵掌柜教那行院教头入内助奴家脱身。”
“自是如此,何必小娘子叮嘱。只是……”
杨婉柔见赵牧春扭头瞧着东边的映霞碧空,似是有话要说。
“只是如何?赵掌柜但说无妨。”
“如此,唉~~~在下便冒犯了。”赵牧春一声长叹,轻抚着腹前衣带处,道“若那厮定要以小娘子贞洁作价,这……”
说话间, 手指紧扣腰间,那里便是晏枢密竹筒密信所在。
“赵掌柜此言却真真教奴家难办了……”杨婉柔转过头去,头上金钗下的滴泪翠珠叮当作响,默然不语。
“喔,在下只是有此担心。”赵牧春见杨婉柔如此神态,似千百纠结百般惆怅,便接话道“若真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